第2章

　　身后的视线灼热无比，几乎要将我的脊背烧穿，我缩在霄衡睿怀里瑟瑟发着抖。 　　“皇兄说笑了，我不在场，皇兄的庆功酒喝得岂不是更为舒心？” 　　霄衡睿笑着回应了来人，像是感受到我在害怕，他展开衣袖，将我搂得更紧。 　　“陛下酒宴中途匆匆而去，臣自当是陛下对臣有所不满，那酒再怎么醇香，也着实难以入喉。” 　　那人的笑意早已收尽，这话听在我这个旁人耳里，倒像是他在挑霄衡睿的刺。 　　我悄悄露出眼睛瞥过去一眼，脑中轰然炸响。 　　当真是他！ 　　是乾衡！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霄衡睿会叫他皇兄？ 　　“皇兄此言，倒像是在怪朕做的不对了？” 　　霄衡睿面上依然带着笑意，捏在我肩膀上的手却微微颤抖，骤然发力。 　　我冷不丁吃痛，轻呼一声。 　　“臣不敢。”乾衡笑声又起，声音渐远：“只不过臣既担着摄政之职，合该对陛下负几分责，若是此事已了，陛下还是早些归席吧？” 　　见乾衡似乎并未认出我来，我心头渐松，却又万分震骇。 　　当初我被敌军虏获时，乾衡明明就是赤宸国大将，如今怎会摇身一变成了霄衡睿的皇兄？ 　　那名声流传于街头巷尾的年轻摄政王，竟是乾衡？ 　　是了......那个被万民传颂的凯旋皇子，名唤霄衡乾，幼时被送往赤宸国为质，一路挣扎发展壮大，赤宸竟被他灭了国，而今带着战功回朝，封王摄政，风光无两。 　　原来，乾衡只是他的化名...... 　　我发着怔，终于想通了关窍。 　　霄衡睿甩开我，面色不霁，瞪视着方才乾衡离开的方向。 　　“陛下......” 　　我小心地看着霄衡睿的脸色，怯怯然开口引他注意。 　　霄衡睿早已没了风月心思，他低头看我一眼，却又忽地笑了。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拇指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滑动，指间的玉扳指触感冰凉。 　　“如此秀丽，今日当真是可惜了。” 　　我乖巧地将脸贴在霄衡睿的手心，敛眉静气，佯装羞怯。 　　“穿好衣物，随朕回庆功宴去吧。” 　　他的手慢慢下落，从我赤裸的肩背一路下抚，轻轻捏在我的柔软腰肢上。 　　“等宴饮结束，朕也好再采芳撷翠，与卿共欢。” 　　随着尾音落下，霄衡睿的手直直抚上我的臀尖。 　　我双颊绯红，内心却在盘算该怎么拒绝。 　　这场宴饮是为乾衡办的庆功宴，我的过去若被他捅破...... 　　届时必逃不过一个欺君之罪，莫说是查明真相，估计性命都难保。 　　“愣着做什么？” 　　霄衡睿手下用力，我几乎要被拧出眼泪来。 　　“陛下，小女尚且只是秀女，未得位份，与天子同行于理不合，若是......” 　　霄衡睿冷喝一声，打断了我。 　　“怎么？你也要学那摄政王，教朕规矩？” 　　这一声斥责语气过于冷厉，我惊惶抬头，望向他。 　　年轻帝王的眼中仿佛正蕴着风暴，漆沉无比。 　　双腿一软，我直接跪了下去。 　　“小女不敢，小女谨遵圣命。” 　　我当真是太痴了。 　　只顾着担心乾衡，却忘了天威难测，若我惹得这位皇帝陛下发了真怒，人头怕只会落得更快。 　　于是，我在万般无奈下，被霄衡睿带去了庆功宴。 　　庆功宴办得极为盛大，席间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然而宴会的主角乾衡，却并不在席间。 　　我站在霄衡睿龙椅右侧，心下惶恐不安。 　　如今我半步踏入后宫，本应该更关注席间的各个嫔妃，好为日后早做准备。 　　可于我而言，乾衡的存在无异于隐而不发的诡雷，更让我忌惮。 　　惴惴不安间，我竟没注意到来自嫔妃席座的审视目光。 　　“陛下，您身侧这位佳人臣妾瞧着眼生，可是此次采选入宫的天莲圣女？” 　　一位身着华服的美艳女子出声问道。 　　霄衡睿手里把玩着酒杯，向我扫过来一眼。 　　“贵妃既问你，你自己答便是。” 　　我对着贵妃躬身行礼，盈盈下拜。 　　“回贵妃娘娘，采选还未结束，小女瑾媗宜，目前尚只是待选秀女。” 　　贵妃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顿，发出一声脆响。 　　“你一个小小秀女，怎配在陛下身边服侍？” 　　她言辞间的鄙夷和轻视，几乎毫不掩饰。 　　我侧眸望向霄衡睿，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贵妃才妥当，想等他出声解救我。 　　岂料霄衡睿只是嘴角噙着淡笑，并不开口搭腔。 　　我心下了然，再次下拜。 　　“小女，谨遵贵妃娘娘差遣。” 　　贵妃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点点头。 　　“还算懂事，今日这酒不错，你便再去帮本宫取点回来吧。” 　　我心头略定，终于可以离开这虎狼窝了。 　　“是。” 　　匆匆行至宴厅后院，我总算能完整喘出一口气来。 　　宴会用酒存放在一间隐秘的酒阁里，酒瓮大如陶缸，我踮着脚用长柄的酒勺捞起一勺，便想往手边的酒壶里灌。 　　谁知变故陡生，竟有人从身后一把揽住了我的腰，使劲向后一拖。 　　我骇然回头，惊恐万分间看到了乾衡的脸！ 　　他手劲极大，我猝不及防，被他直直抵在了墙上。 　　手中的酒勺砰然坠落。 　　一勺酒，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