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我打

听到张珊在电话里的哭喊，林斌短暂地愣了一下。 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冲着电话问道。 “什、什么？刘欣妈妈你慢点说……” “刚才刘欣不是还在家里呢吗？怎么现在就直接走了？” “还有，你说的开房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珊梨花带雨的哭声。 在数十秒后，她才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解释着。 “林老师，刚才你前脚刚走，刘欣她就质问我为什么和你告状。” “我、我本来不想和她起冲突，但我起码是她的后妈啊，所以一时间没忍住，就多说了两句……” “但是我没想到，刘欣她就恼了，把门摔得老响，一溜烟直接跑得没影了！” 说着，张珊似乎是情绪上涌，又抽泣了一下。 “我担心她做傻事，于是就跟了上去。” “结、结果……！” 突然，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传来了张珊阵阵的小声抽泣。 闻言，林斌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赶忙问道。 “然后呢？！” 张珊顿了顿，又道。 “我、我看见，她又和那几个校外的黄毛又混在一起了，我上去劝她不要乱跑，却被对方骂了一句……” “我太害怕了，所以没跟着他们……” “但是，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他们今晚要开什么房！” 由于着急，张珊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当中透露的信息还是令林斌倒吸了一口凉气。 绿水县街头那些黄毛小混混的“光荣事迹”，他听过不少，也有目睹过自己学校的女学生被搞大肚子之后辍学。 像刘欣那样的漂亮女孩，这大晚上的被几个黄毛带走，那就是羊入虎口啊！ “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林斌的心脏怦怦直跳，但还是尽力冷静地思考对策。 张珊似乎是想了一下，随即小声答道。 “看方向……应该是往新兴广场去了。” “林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刘欣要是出了事……我没法和老刘交代的啊！” 张珊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在不停地颤抖。 隔着手机，林斌都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娇弱的女人正万分惊慌。 于是他压下心中的着急，尽可能温柔地安抚张珊。 “刘欣妈妈，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她，一定会把刘欣安全地带回去的！” 电话里，张珊轻轻抽噎着，但仍然诚心诚意地向林斌道谢。 “林老师，真的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情况紧急，林斌“嗯”了一声，便把电话挂断。 他向路过的同事借了一辆自行车，立即向着新兴广场的方向赶去。 …… 十几分钟后。 林斌喘着粗气，把自行车停在新兴广场的路边。 这个新兴广场，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业街，也是绿水县这个小县城里为数不多可供玩乐的地方。 数年前。 林斌到绿水县之后，一直一心一意地工作，所以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此时已经入夜，道路两旁店铺的招牌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里随处可见各种网吧、台球厅、游戏厅…… 而街头巷尾，则隐藏着许多灯光黯淡的小宾馆和洗脚店。 林斌在街上环顾了一圈，发现此时的广场，已经被染着各色头发的小混混所占据，顿时感觉一阵心塞。 要知道现在若是再耽误一分，那刘欣就危险一刻！ 但是……这新兴广场的真面积不小，光靠顾龙洲自己一个人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怕是无济于事。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林斌看着一旁小巷里的小宾馆，一咬牙，准备一家家宾馆找过去。 就在这时。 他正巧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女的嬉笑声。 转头一看，是一排黄毛勾肩搭背地走着，中间围着个女孩。 林斌瞪大眼睛，仔细地打量那个女孩。 借着有些昏暗的路灯，林斌认出……那个女孩正是他要找的刘欣！ 面容娇俏的少女，和左右那猥琐粗糙的流氓青年对照鲜明。 走在她一旁的寸头黄毛，更是直接把手放在少女的臀部，隔着牛仔短裤，不怀好意地抚摸着。 此时，刘欣正在四个黄毛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店面走去。 而那店面的招牌是老旧不堪的四个大字。 长虹宾馆。 见状，林斌没有犹豫，径直冲到了这群人面前，把他们拦在了路上。 黄毛们见有不长眼的来碍事，纷纷面露不善地打量着林斌。 见众人看来，林斌没有压抑自己的怒火，怒声质问道。 “给我停下……别走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带刘欣去哪？” 几个黄毛一点也没被林斌的气势吓到，他们互相看了看，露出了一阵不屑的笑容。 “不是，这哪里来的小吊毛啊？连我们新兴成哥都不认识？” “呵呵，废物东西，别挡路……滚开！” “小吊毛，快闪开，惹了成哥，把你吊都剪了！” 话落，那些黄毛们发出一阵乱糟糟的笑声。 与此同时，站在当中的刘欣认出了林斌。 只见她纤细的柳眉轻轻皱起，看着林斌，冷漠道。 “林斌？” “你一个老师，好好待在学校就行了……跑来多管闲事干什么？” “哦？老师？” 几个黄毛听到她的话，自然是知道了林斌的身份。 紧接着，只见那几人目露凶光，用挑衅地眼神看着对方。 “呦，原来是老师啊？我说怎么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刚才我还以为是做鸭子的呢！” “听见没有，吊毛！大嫂让你别多管闲事，跟着我们成哥，她能有什么事？” “快滚快滚，别耽误成哥做正事！再拦着，就算是老师，我们也照打不误！” 此时，林斌也是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四个黄毛混混，不禁皱起眉头。 现在自己绝对不能让开。 若是他面对这些人屈服了，那以后该怎么面对学生们？ 又该怎么面对向他寻求帮助的张珊？ 想到这里，林斌坚定地站在混混们面前。 随即看着一脸烦躁的刘欣，沉声说道。 “刘欣，你现在跟我回家……我不想动粗！” 众黄毛正想出言嘲讽，却被一直站在刘欣身旁的寸头黄毛按住。 那寸头黄毛似乎是众混混的领头。 他沉默上前，冷冷地盯着林斌。 “小白脸，我只警告你一次……” “刘欣是我方成的女人，今天……谁也不能带她走！” “动粗？呵呵……你真看得起自己啊，你一个臭教书的，打得过我们吗！特么的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 他的身后，一众黄毛也是积极地应和着。 “成哥，别跟他废话，打掉他几颗牙齿，就老实了！” “就是就是！我要看看，他没了牙还能不能去上课！” 林斌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看了看刘欣。 可惜自始至终，这个女孩都一直保持着冷漠。 她清丽的眉眼里，透露着深深的厌烦。 似乎对于林斌失去了耐心，只见寸头黄毛方成把刘欣往自己怀里一搂。 然后冲着依然毫不退让的林斌一挥手，怒道。 “特么的，给老子打！” “敢碍着老子的好事，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