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漪梦沉默地摇摇头。 　　如今戳穿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迟早要离开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全心全意爱沈渊。” 　　白希怡嗤笑，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我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 　　“三年前你亲口承诺不会再出现，结果还不是回来捣乱？” 　　不知道想到什么，白希怡忽然笑了一下，语气也柔和下来。 　　“姐姐，要不你再配合我做一件事，只要让阿渊彻彻底底厌弃你，我才能安心。” 　　白漪梦没有思考太久，立刻答应下来。 　　死亡倒计时，已变成“2”。 　　就在离开前，忙最后一个忙吧。 　　离开医院，白漪梦没有回沈渊的别墅，而是去了自己重回京市后租住的老破小。 　　穿过堆满垃圾杂物的小巷，钻进地下室隔出来的仅只有十几平的小房间。 　　大白天，白漪梦还是开了灯，不然什么也看不见。 　　这三年，为了省钱去烧香祈福，她都是选择租这种最便宜的房子。 　　上一炷香999，供一盏长明灯888，白漪梦掏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踏出庙门，却顿顿馒头咸菜，吃得整个人营养不良。 　　白漪梦咳嗽了几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最后一次细细翻看。 　　当初从沈家离开，白漪梦没有带走沈渊和沈家给她的任何珠宝名牌，只带走了这一大箱“不值钱”的小玩意。 　　可对白漪梦来说，它们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宝贵，里面全都是自己和沈渊相爱过的证明。 　　沈渊写的情书，为她画的画，生日亲手做的粘土小人，零零碎碎。 　　这些东西跟随白漪梦搬了无数次家，却一件都不曾遗失过。 　　最苦最难的时候，白漪梦只有抱着它们才能安心，勉强入睡。 　　她不断告诉自己。 　　“至少我曾经拥有过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孩，最美的爱情。” 　　但现在，她就要死了，这些东西存着也毫无意义。 　　白漪梦点燃打火机，箱子瞬间燃起火苗。 　　那些曾视若珍宝的回忆，随着火光在眼前一幕幕闪现，沈渊捧着花的样子，给她披上围巾的样子，拿着戒指单膝跪下的样子。 　　最后，都只剩一抔灰烬。 　　做完这一切，白漪梦买一束白色百合，来到沈妈妈墓前。 　　她早就想来，却一直不敢回京市。 　　今天，终于可以到坟前祭拜了。 　　看着墓碑上沈妈妈温柔的笑脸，白漪梦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沈妈妈出意外，她的崩溃伤心，完全不比沈渊和沈父少。 　　甚至因为自己没能及时救下对方，更多了深深的自责和无力。 　　无数个黑夜，她都梦到自己推开了沈妈妈，一家人继续和和美美兴奋生活在一起。 　　可是梦一醒，留给她的只有被眼泪浸湿的枕巾。 　　“阿姨，原谅我现在才来看您，这些年我好想念您。” 　　“一直以来，您都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照顾疼爱，有一次我亲妈犯病差点掐死我，是您赶来护着我，让我提前搬进沈家住。” 　　“阿姨，我就要下来陪您了，到那时候，请让我叫出迟到了三年的‘妈妈’好不好？” 　　想起和沈渊结婚前，沈母每天都笑呵呵的期待着白漪梦改口的日子，盼着喝儿媳的敬茶。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们始终错过了一步。 　　出神间，背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喝骂。 　　“白漪梦！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有脸来祭拜婉容？” 　　沈父冲上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白百合狠狠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又踩得稀巴烂。 　　他这一下用了大力气，白漪梦原本就憔悴虚弱，一下没站稳，踉跄着撞到坚硬墓碑边角，掌心擦破一大片皮，额角也瞬间流下献血。 　　她这幅惨状非但没有得到沈父同情，反而引发了滔天怒火。 　　“你难道还想栽赃我？我连碰都没碰你一下！装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