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姐夫，我也叫你一声了，要不也给我来一杯冻柠茶啊？”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 剧组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只有江以南心脏骤停，脚步定在原地。 他看着孙瑾萱亲昵地与陈斐然同用一个吸管喝同一杯冻柠茶。 陈斐然则为她整理额间碎发。 旁边有人调侃：“还拍咩戏啊，我哋直接拍纪录片得了，呢个唔系仲好过剧本？” 江以南脸上一阵苦涩。 他低下头，让整张脸埋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身离去。 手上的镛记烧鹅饭摇摇晃晃，他抬手，径直扔进了垃圾桶。 一个人回到了位于湾仔的家中。 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沉寂的空气闷得人心里发慌。 沙发边上，摆着他跟孙瑾萱在唐楼拍的合照。 两人抱在一起，笑意比维港的霓虹灯还璀璨。 他躺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他跟孙瑾萱以前用CALL机发的讯息。 “靓仔，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拼个下午茶啊？” “今天穿的衣服和我的好搭啊！” “有没有想我？” …… 那些曾经的甜蜜日常，好像过了期的甜品。 可以无限回味，却再也无法吃一口。 天渐渐黑了下来。 CALL机里的对话从几年前，到几天天。 消息也从一天几百条到后来变成几条。 最后……变成十天半月也没有一条。 “我在工作，晚点找你。” 孙瑾萱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三天前，他住院的时候发的。 那天，江以南接到父亲从澳门打来的电话。 情绪有些波动。 她说她晚点会过来。 可他等了她一整晚。 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眼角清泪滑过，江以南心又无法控制的疼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寒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往屋里送。 南心脏突突的跳，感觉浑身寒冷刺骨。 他将自己蜷缩做一团，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呢喃着：“我很好，我可以……我没有……没有一点问题。” 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轰隆的雷声也渐渐平息。 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 江以南恍惚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向门的方向看去。 “瑾萱……你怎么回来了？” 孙瑾萱打开灯，神色阴郁：“听说你去了清水湾的片场？” 江以南一顿，莫名有些无措：“嗯，本来想给你送我做的烧鹅的。” 孙瑾萱看着他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眼里闪过一眼厌烦。 “谁让你去的？你去做什么？” “以后不要去了好吗？” 江以南一怔，半响才无措地哑声答：“好。” 他起身，关切地问道：“累了吧？要不要喝杯水。” 孙瑾萱没有说话。 自顾自地坐沙发上。 江以南眼角泛红，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式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 他接了杯水给孙瑾萱送过去：“水接好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孙瑾萱冷着脸转过身，眼神凌厉得像尖刀。 “为什么要骗我？” 她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质问。 江以南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下一秒，他看见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孙瑾萱打开。 白色的药片散落在深棕色的茶几上，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瓶身上与药片上的字样形成鲜明对比。 孙瑾萱讥诮的声音如同尖刀般刺耳：“你根本就没有抑郁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