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气凝固成冰。 　　乔颜可不着痕迹将手一寸寸抽出，“廖同山，别闹了。” 　　说着，她抬起刚被搂过的手，搭在了柳慕尘手背上摩挲，以示安慰。 　　廖同山也不恼，笑得俏皮，“我开玩笑的，姐夫不会生气吧？” 　　柳慕尘攥紧了手，面无表情，“不会。” 　　…… 　　回家路上。 　　乔颜可在开车，柳慕尘倚躺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满心的爱落空，你后悔吗？】 　　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直击柳慕尘刚平静下来的心脏，血流不止。 　　后悔吗？ 　　原本坚定不移的答案在此刻动摇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可‘爱’又怎么能演出来呢？他不相信。 　　日常的细节，呵护的话语，担心的神情，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每一次谈心…… 　　都如幻灯片在他眼前掠过。 　　过往种种，如海市蜃楼。 　　回忆太多，心里更明亮，颜可确实是爱自己的吧，只是不纯粹……而已。 　　【自欺欺人不好玩，放弃吧。】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切断柳慕尘思绪。 　　【脱离后，我会带你去下一个世界。】 　　“脱离……？” 　　柳慕尘心头狠狠抽痛，反复嗫嚅这个词。 　　从未有过的迟疑，犹豫，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地尼龙绳缠绕着他。 　　离开这里意味着他将再也见不到他的颜可，意味着他要放弃所有的一切，重新来过。 　　他真的还有勇气重来一次吗？ 　　柳慕尘看向身旁专心开车的乔颜可，她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捉摸不透。 　　她浅浅勾起的嘴角，又让他浮想联翩。 　　她是在为有自己在身边而开心，还是因为看见廖同山而开心。 　　柳慕尘移过头，思绪烦乱。 　　【我等你答案。】 　　系统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就消失了。 　　…… 　　夜色漆黑，更深露重。 　　柳慕尘躺在床上，静静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 　　“慕尘，睡了吗？” 　　刚从浴室出来，乔颜可身上还残留着热气和沐浴露的清香。 　　“没有。”柳慕尘没有转身。 　　床边一沉，女人的手探进睡衣下摆，头枕在他的肩上磨蹭。 　　“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 　　柳慕尘默了良久，才缓缓道，“颜可，你还记得你向我求婚时发过的誓言吗？” 　　“当然，我怎么会忘。”她甚是得意，“那是我的肺腑之言。” 　　闻言，柳慕尘眼底薄薄的悲凉和伤感再以抑制不住浮漫出来，他轻轻合上眼睛。 　　“那你再说一遍好不好？”他哑声道。 　　乔颜可皱了皱眉，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心想可能是听到了廖同山说那些话的原因。 　　她绵柔的吻落在他脖颈，深情道，“我乔颜可在此起誓无论今天还是未来，任何一秒任何一时都会爱着柳慕尘先生，会一直支持他，信任他，尊重他……”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慕尘打断：“错了。” 　　乔颜可微微起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说的是，只会爱着，是、只、会。” 　　霎时间，乔颜可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又马上消散。 　　她笑道，“没错，是只会爱你，你永远是我的onlyone。” 　　无形的话语此时变得具象化，如同像一把把利刃，狠狠扎进柳慕尘心脏。 　　他的颜可终究变了，年少时那个真诚笨拙的少女，还是被时间风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乔颜可将他抱得更紧一些，探进下摆的手一点点往上，“慕尘……” 　　还未说完，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响起，剧烈地震动着。 　　乔颜可动作一顿，她的温热从柳慕尘身体抽离，侧身去拿手机。 　　这时。 　　柳慕尘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猜她会选择你还是她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