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安彦比三年前成熟了些，可不变的还是那副邪性的面孔。 仅仅一个对视，便能让我回忆起所有不堪。 他似笑非笑，一手插兜一手抬起了号码牌。 他用号码牌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找到你了。」 脸色煞白，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反常，走到沈荣席跟前，挽上他的手臂。 他顺着我的视线转身看去，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小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这了？」 「小叔。」 沈安彦不冷不淡回了声，眼神在我和沈荣席手臂间流转。 「昨天到的，」他举了举号码牌，「刚拍了件喜欢的古董。」 沈荣席笑着调侃，「好小子，在国外待得还转性了。不过收心也好，年纪不小了，回来帮帮你爸。」 「嗯，我也这么想的。」 我在一旁很是煎熬，脑袋全被那句「小叔」冲昏。 他俩不仅认识，竟还是叔侄关系…… 「对了，拍得什么，有空给我欣赏一下。」 「小叔你见过，斗彩抱月瓶。」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我微微抬头撞进那人乌黑眼眸。 「以前就是沈家的，后来流落在外，所幸兜兜转转，现在还不是回到我手里了。」 我不自觉收紧力气。 沈安彦这意思简直赤裸直白！ 他一定来找我报仇了。 不……宋霏，别害怕，你现在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穷困潦倒的宁柠了。 你叫宋霏，你是一个崭新的人。 我移开眼神，慢慢深呼吸平复。 「Jessica？身体不舒服吗？」 沈荣席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担心地询问道。 我顺势装作肚子疼。 「小叔，要不先带你女朋友走吧，我回头再正式拜访。」 沈荣席点点头。 我本以为就此作罢，谁知那疯子突然来了句，「是小腹疼的话，小叔可以给她用热水袋暖着。我以前的女朋友都这样。」 沈荣席听不出什么，而我又气又怕，身体开始发抖。 那些年和他在一起，生理期他会用热水袋给我暖。 但这也只是他做过唯一人性的事。 因为同时他会扒光我的衣服，用热毛巾给我擦身体。 「小沈总，拍卖品的手续办好了。」 「这是今天五点的药。」 秘书一边打开水杯，一边把药瓶递过去。 沈安彦置若罔闻，微微歪脖，阴鸷地盯着二人亲密离开的身影。 「小沈总……？」 沈安彦侧目，冷冷瞥了眼秘书，接过瓶子的下一秒，骤然把无价的特效药狠狠摔了出去。 「滚。」 秘书紧张起来，连忙跑去捡，嘴里还说着：「您不吃药沈总不放心，发病了怎……」 秘书抬起腰，那里还哪有沈安彦的身影。 他猛地去摸兜里的车钥匙，空的。 完了。 小沈总发病的话是千万不能开车的！ 秘书流汗，这时手机又收到信息。 【亲爱的刘秘书，沈先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不容乐观，疑似癌细胞扩散，请尽快回UK做进一步检查！】 沈荣席带我吃饭，又送我回了公寓。 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阿荣，下午后台那个人是你亲戚吗？」 他温柔地为我裹紧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边解释：「我哥的孩子，是我小侄。他从小就在国外，不知道最近怎么回来了。」 「这样啊。他看起来很凶呢。」 我步步试探着信息。 沈荣席没多想：「那小子玩的花，而且有……」 他系扣子的手一顿，话一转：「没事，他不会在这边久待。你进了我家门，就是他婶婶，难道还会怕他吗？」 沈荣席轻轻捏我的脸，打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