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南汐神色平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恍惚间，姜行舟好像又看见当初那个站在孤儿院角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沈南汐。 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扼住沈南汐的手腕。 不顾她挣扎，加重手中力道，沉声问道：“你到底要去哪。” 沈南汐不想与他再有任何亲密接触，不断扭动手腕随口搪塞： “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只是.....只是在准备去度蜜月的行李。” 情绪有些失控的姜行舟这才回过神来，眼底的狐疑逐渐变成欣喜。 他低头瞥见沈南汐发红的手腕，骤然松开手，面带愧疚： “抱歉，我刚刚太害怕......” 沈南汐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害怕什么？ 害怕这场戏再有没有人愿意陪你演下去么。 异常平静的沈南汐让姜行舟心内总有些不安。 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迟疑地问道： “为什么突然独自离开温泉酒店？” 而这句，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姜行舟几乎快掐破掌心才忍住没有脱口而出。 他焦躁不安地等待沈南汐的回答，就像一个犯人在等待漫长的宣判。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沈南汐的声音才又一次在姜行舟的耳畔响起。 “泡温泉时，碰到一个女人一直在哭。” “她发现相伴十年的老公出轨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南汐注意到姜行舟微微握紧的拳头。 她眼神凉薄地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轻声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 话还没说完，姜行舟情绪激动地把沈南汐抱在怀里，身体不断地颤抖，粗重的鼻息扑在沈南汐的颈间： “不可能，我愿意把命都给你，怎么可能会变心。” 姜行舟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补了一句： “买婚房前，我特意请了风水大师，他说这栋百年老宅一定会庇佑我们的感情平安顺遂，白头偕老。” 无数根细小尖锐的银针在沈南汐的心口绵绵密密地扎着。 如万千蚂蚁噬心，酸痛难忍。 多讽刺，她和姜行舟相濡以沫12年，几乎将一半的生命融入对方。 到头来，这段感情，却要靠虚无缥缈的神佛来庇佑。 前所未有的疲惫裹挟着沈南汐，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她正欲开口，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看了一眼屏幕，姜行舟眉头紧蹙地挂断。 可电话那头的人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拨过来。 铃声就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沈南汐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接吧。” 姜行舟慌乱地避开她的视线，心虚地拿着手机走向阳台。 即使隔着厚重的玻璃门，沈南汐也能听见阳台上逐渐变大的争吵声。 过了一会，争吵声逐渐变弱，传来姜行舟细细碎碎的笑声。 他推开玻璃门，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垂着头闷声说道： “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晚点回来陪你吃饭，好不好。” 听着这句熟悉的借口。 沈南汐不想再装聋作哑，不如就亲手撕破这层纸： “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