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到聚会的包厢时，大家已经聊上了头。 我选了个位子，坐在了周然旁边。 周然是个警察，他正在给大家“讲故事”。 “上个月，我碰见一个案子，有个眼睛瞎了的女孩，自称开了天眼，能看见鬼！” “那女孩跟我们新来的干警说，他早逝的奶奶在房梁上给他藏了一笔老婆本，结果走的突然没来得及跟家人交代。如今心愿未了，不肯去投胎，一直跟着他。” “我们那干警不信邪，特地回了趟老屋，还真叫他给找到了，跟那女孩说的分文不差，吓得一个礼拜没睡好，现在出门脖子上都挂着菩萨。” “真有这么邪门？”大家一阵哄笑，纷纷表示不信。 可我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寒冷，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姓苏？” 周然一愣，片刻反应过来：“对！你怎么知道的？她在你们医院？” 我的手指紧紧扣着杯缘，想到昨晚那个梦，下意识回避了这个话题。 可周然不死心，又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大家面前：“你们看归看，别往外传！” 照片里。 确实就是苏晓婉。 她的眼睛已经被剜去，鲜血顺着脸颊蔓延，可她没有丝毫的痛苦，甚至有些欣喜的双手合十，虔诚的跪着。 嘴角残留着什么，右手指尖上的血迹尤为明显…… 她的面前还放了一堆还未烧完的柴火，柴火上架着古旧的铜鼎。 鼎上似乎雕刻着已经风化的‘尼苏’。 更渗人的是，铜鼎里炖着半锅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汤汁，还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仿佛刚喝剩下的。 看着那锅汤，我脊背有些发凉。 果然，周然低沉的说。 “我们在汤里发现人体眼球组织……” 我又想起护工端出来的无眼鱼。 有些事，经不得细想，我胃里一阵翻腾，冲出去吐的昏天暗地。 周然追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说要送我回家。 我只是摆了摆手，仓皇而逃。 好像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眼睛的事，我觉得有什么在冥冥之中牵引着我，却理不出头绪。